潛心耕耘自動駕駛技術十余年,百度尚未能挑起大梁的“第二曲线”或要與“洋蘿卜”掰手腕了。
,內容/牧童學
,編輯 / TV
校對/ 莽夫
隨着多次“跳票”的特斯拉Robotaxi(無人駕駛出租車)終於揭开面紗,一場“土蘿卜”與“洋蘿卜”間的快跑賽也打響了發令槍,並且或將發展成爲國際“賽事”。
就在特斯拉發布會前夕,蘿卜快跑“出海”的消息不脛而走,據傳其正在積極進行全球布局,已與多個國際公司進行了深入溝通,或先在中國香港、新加坡和中東等地測試和部署無人駕駛出租車。
“無人駕駛出租車全球爭霸”的故事聽起來敘事宏大,但長线的落地時間和難料的商業化能力,不由得外界不扯緊步子。“蘿卜快跑如果需要出海,在國內才有配套的情況下,海外誰能投資這樣並不確定的項目?”乘聯會祕書長崔東樹如此評價。
“蘿卜出海”並非毫無根由。事實上,在自動駕駛業務上,百度一向是大手筆的。
早在2013年,百度就开始設計籌備自動駕駛事業部,於2015年正式成立L4事業部後,每年研發投入更是不低於100億,近十年累計投入接近1500億元,是華爲自動駕駛投入的數十倍。
但看商業轉化,想要攻佔自動駕駛大市場的百度,尚只邁出了萬裏長徵的第一步。6月19日蘿卜快跑在武漢上线全無人駕駛叫車服務雖引熱議,然而目前僅佔武漢出租車服務市場的1%。截至2024年7月28日,蘿卜快跑累計提供的自動駕駛出行服務訂單超過700萬單,而滴滴2024年二季度國內業務日均單量爲3300萬單。
事實上,自動駕駛業務只是百度的一個切片。過去十多年,百度一直面臨勞心費力布局新業務,後又難堪大用折戟半山腰的常態化問題。
作爲曾經中國互聯網行業的翹楚,百度在技術層面擁有極強的比較優勢,但遲遲難以將前沿技術轉化爲優勢業務,這也從側面說明,其經營模式或存在問題。
Part.1
苦熬AI
爲錯失的“船票”买單
百度掉隊的原因已有諸多分析,很大程度上是因爲沒能拿到移動互聯網的“船票”。
2007年誕生的iPhone开創了移動互聯網時代。由於智能手機的交互方式、使用場景與PC截然不同,移動互聯網的商業模式也煥然一新。
在這個新時代,阿裏和騰訊分別靠手淘和微信站穩腳跟。反觀百度依然奉搜索引擎爲圭臬。如2014年斥巨資推廣手機百度,主打卡片式結果、拍照搜索、直達號等功能。
在移動互聯網初期,百度的舉措很大程度上延續了PC時代的發展战略,即通過一衆外圍業務爲搜索導流,進而守護“最好的商業模式”。但移動互聯網時代搜索不再是用戶的第一入口,因此百度斥巨資推廣主打搜索功能的手機百度,收效甚微。
爲了拿到移動互聯網的“船票”,2013年後百度頻頻通過並購、孵化等方式追逐“熱點”,布局諸多當時異常火熱的業務。如斥資19億美元收購91無线;打造百度外賣與美團、餓了么分庭抗禮;收購糯米做團購……
因成本壓力巨大,並且與主營業務關聯較少,隨着陸奇走馬上任並喊出“All in AI”的口號,百度逐漸放棄O2O業務,百度外賣也被賤賣。
百度在移動互聯網時代顯然缺少明晰的發展战略。一方面希望延續PC互聯網時代手握核心入口的榮光;另一方面,又希望迎合行業風口布局新業務。但新業務和主營業務關聯甚少,並且橫向跨度過大,難以對標專精某一垂直業務的獨角獸企業。
凡此種種,決定了百度在移動互聯網時代的影響力不光對比騰訊有較大差距,甚至落後於字節跳動、快手等新勢力。觀研報告網披露數據顯示,2021年巨頭系APP使用時長佔比中,騰訊系佔比35.7%、字節系佔比21%、快手系佔比10.2%,百度系佔比7.7%。
Part.2
扶不起的“第二曲线”
技術與商業遠見難以匹配
對比騰訊等完成移動互聯網轉型的企業,百度過去十數年雖布局了諸多新業務,但目前依然高度依賴以搜索爲基石的核心業務。2024年Q2財報顯示,百度總營收339億元,线上廣告業務收入爲192億元。
騰訊則擁有更均衡的業務线。2024年Q2,騰訊總營收1611.2億元,其中增值服務營收788.2億元,佔比48.92%,網絡廣告營收298.7億元,佔比18.54%,金融科技及企業服務營收504.4億元,佔比31.31%。
百度爲何遲遲沒有打造出有支撐力的“第二曲线”,根在於战略層面積極卻短視,战術層面主動卻乏力。潘亂在《百度沒有文化 》一文中點評稱,“百度有着先進的技術,但缺乏與之匹配的商業遠見。”
以雲計算爲例,百度是中國最早做分布式計算的企業,機器管理、資源調度、網絡管理三大關鍵技術在中國移動互聯網均處於領先水平。
然而,2010年3月舉辦的中國IT領袖峰會上,李彥宏卻對外表示,“雲計算這個東西不客氣一點講它是新瓶裝舊酒,沒有新東西”。
由於百度最初對雲計算極度冷淡,失望的高管紛紛無奈出走,爲別家企業的雲計算業務添磚加瓦。比如,2012年,百度總架構師劉栓林加入阿裏,任技術副總裁,和王堅一起搭建了阿裏雲的架構體系。現如今,“快速發展的智能雲業務”卻又成爲百度三大核心業務线之一,成爲AI時代百度的動力源。
事實上不止劉栓林,過去幾年,諸多移動互聯網明星產品身後,均有百度離職高管的影子。比如,頭條技術副總裁楊震原曾擔任百度搜索部門副總監一職、頭條技術顧問廖若雪曾任百度技術委員會主席、最近的AI Agent搜索產品Genspark則由前小度CEO景鯤打造。
界面新聞統計的數據顯示,2003年-2019年,百度有近50名高管離職,副總裁佔比高達40.82%。而這些高管離开百度後,紛紛選擇入局AI、智駕等領域和百度直接競爭。
战略與战術問題是根源,管理經營動蕩是表象。在百度快速擴張過程中,公司內部管理機制、激勵體系以及公司文化的改革並未能完全跟上腳步,影響了團隊活力和創新動力,也許是百度掉隊的另一層次原因。
百度公關副總裁璩靜事件之後,李彥宏僅在小範圍員工溝通會上,對璩靜事件進行了點評。他在現場表彰了百度優秀員工,“你們才代表百度,你們才代表最真實的百度,你們才是百度最真實的代表。”但是不要忘了,管理層的價值觀是企業價值的映射。
從PC到移動互聯網再到AI,多輪新技術浪潮中,百度總是轟轟烈烈开場,後又啞火收場。一次次缺位與掉隊,始終沒有很好地解決從技術到產品再到市場的高效銜接問題,最終推出的產品往往綿軟無力,難以和充滿“狼性”的對手展开正面競爭。
如果不能很好地修正內部問題,即便有再強再多的AI、自動駕駛技術傍身,百度在下一個時代裏面臨的困境與結果依然難以改變。
原文標題 : “進擊”的蘿卜,“啞火”的百度
標題:“進擊”的蘿卜,“啞火”的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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