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 投流卷哭創業者

2024-09-30 18:40:16    編輯: robot
導讀 作者|齊鳴編輯|薛星星 封面|Unsplash OpenAI 的創始人 Sam Altman 認爲,AI 時代將會創造出一種全新的創業公司,即一個人也能做成一家十億美金的獨角獸公司。現在,這個時代還...

作者|齊鳴編輯|薛星星

封面|Unsplash

OpenAI 的創始人 Sam Altman 認爲,AI 時代將會創造出一種全新的創業公司,即一個人也能做成一家十億美金的獨角獸公司。現在,這個時代還沒有真正到來,AI 創業者們先被高額的投流成本擋在了門外。用 AI 創業者趙天的話說,“2023 年,大家在聊技術,聊產品,聊場景,到了 2024 年,就兩件事:增長、賺錢。”趙天原本在國內大廠工作,去年开始創業,產品與 AI 圖片生成有關。前期創業順利,他順利完成了 A 輪融資。

從去年 10 月份开始,他在 B 站、小紅書、抖音做了一些曝光類型的推廣投放,轉化效果可觀,算下來 CPM(Cost Per Mille,每千次展示成本)在五元左右。“我不敢說是我們產品做得好,但在 2023 年,用戶對 AI 工具充滿着好奇,愿意嘗鮮,只要曝光到合適的人面前,就大概率能完成轉化。”趙天說。不過,隨着月之暗面高調入場,這場原本以小博大的遊戲,門檻忽然變得高不可攀起來。獨角獸公司和互聯網大廠的產品吸納走了多數的流量和注意力,並把投流價格拉到了前所未有的昂貴,普通創業者要么咬牙跟上,要么提前離場。他們因爲焦慮而投流,投流又反過來助長了焦慮。

沒有人知道,廣告競價系統裏的每個計劃和每次確認,究竟是讓自己活得更久,還是離死亡更近。

01|“拼多多之後沒見過這么大方的金主”

Kimi 是妙鴨相機之後,最出圈的 AI 產品,而且與大多數曇花一現的“網紅產品”不同,Kimi 在發布之後始終保持着很高的熱度。今年三月份,月之暗面旗下 Kimi 的月訪問量超過百度文心一言,成爲 ChatBot 賽道的月活和訪問量榜首。

半年時間過去,這種領先態勢沒有發生變化,據 AI 產品榜 aicpb.com 8 月數據顯示,Kimi 的月訪問量達到 2336 萬,仍然領先文心一言的 1916 萬,而與月之暗面同爲大模型明星創業公司的 Minimax,旗下的海螺 AI 只有 51.39 萬的訪問量。

自然而然,Kimi 的投流和用戶裂變的能力也成了各家 AI 公司研究的對象。業內幾乎公認月之暗面是廣告投放最激進的大模型創業公司。根據 AppGrowning 相關數據顯示,今年三月份, Kimi 廣告投放爲 1500 萬元,七八月份則均接近 5000 萬元,六個月裏總投入達到 1.4 億元。

月之暗面官網截圖

B 站成了月之暗面的“主場”。有 UP 主對《山上》表示,他每個月大概只能接兩個商單,連續兩個月的商單都給了月之暗面。據他所知,不僅是科技區,職場、知識等領域也都等來了月之暗面撒的金幣,“拼多多之後沒見過這么大方的金主。”除了內容合作,Kimi 也頻繁直接投放信息流廣告。

有媒體引述多名從業者說法稱,Kimi 在 B 站的 CPA(Cost Per Action,用戶轉化人均成本)報價,高達 30 元左右,而在今年年初,這一價格大約在 10 元左右。月之暗面投流兇猛,其他公司也在迅速跟上。B 站上,豆包購买了競對詞條,搜索 Kimi 反而會出現豆包的投放;小紅書上,有不少人在教你用騰訊元寶規劃旅遊行程;先前被看做小衆渠道的播客,也有越來越多人聽到 AI 工具的投放。

廣告战從线上延續到线下。北京的地鐵站中已經有了智譜清言的廣告;白領出沒的上海陸家嘴,Minimax 开始在電梯間投放廣告;豆包也如同飛書一樣,开始在機場告訴大家如何“用 AI 驅動業務增長”。

各家公司也主動擁抱這些人工智能“金主”。在 2024 年二季度財報會上,B 站 CEO 陳睿會主動提及,B 站有着高質量的人工智能內容;小紅書也在今年加大了人工智能內容的運營,一些普通的運營活動會獲得公司產品、技術高管的直接站台支持;分衆傳媒也开始加大對於 AI 公司的銷售力度,最終說服了一些獨角獸公司投放了電梯廣告。百家投流,流量也水漲船高。根據 Similarweb 統計,AI 五小龍(智譜 AI、MiniMax、百川智能、零一萬物、月之暗面)產品的總訪問量,在 6 個月內暴漲了 963%。

02|知道規律是一回事,復制下一個 Kimi 是另一回事

周先在一家二次元相關的 AI 創業公司負責產品運營。過去,她的工作主要是參與產品規劃設計、擴展合作夥伴和渠道等,到了今年,她的工作幾乎只剩下一樣:做投放,拉增長。“幾乎每次例會,首先都要說一下 Kimi 最近的投放是怎樣的,之後再說一下我們自己的投流增長。”周先說,“增長成了公司最重要的事情。

”周先說,這其中的增長規律並不難總結,說穿了就是大量投放,以最簡單粗暴的方式,迅速佔領用戶心智,進而實現下載和轉化。不過,知道規律是一回事,復制下一個 Kimi 則是另一回事。Kimi 採用的投流模式爲 CPA (用戶轉化成本,Cost Per Action),也就是用戶完成相應動作——往往是注冊或者下載,那么月之暗面便需要支付費用。這是能夠直接拉動增長的投流策略,簡單粗暴。投流報價類似於拍賣,倘若別人報價太高,那么報價低的人獲得流量就會減少。

資金雄厚的互聯網大廠和大模型獨角獸,將投流成本拉高,普通創業者公司難以跟進。趙天說,像他這樣的創業者,沒有任何辦法承受 30 元的 CPA 成本。他算了一筆账,現在 AI 早期公司拿錢,往往也就是三百萬到五百萬,“我們不說別的,這錢全拿出去,投了廣告,最多有 20 萬用戶,這還不保證留存。”至於抖音也已經成了“AI 禁地”。周先說,除了字節跳動自家的豆包或者有投資合作關系的 AI 產品之外,流量都會受到限制,要么內容有“違規”,要么投流消耗緩慢——這意味着你的內容不太有人看。

豆包在抖音投放的廣告投流費用提高,AI 新奇感減弱,AI 公司的獲客成本也不斷增加。有從業者說,Kimi 現在獲客的總成本大約在 15 到 20 元之間。根據新浪科技此前估算,Kimi 每天的獲客成本便達到 20 萬元。這意味着不但月之暗面要付出越發高昂的增長費用,其他 AI 公司也不得不卷入這場廣告競價,被迫提高投流成本,這讓很多創業者望而卻步。

03|難以持續的投流大战

战爭進入到白熱化,最先發起衝鋒的獨角獸和互聯網大廠們,也开始對越發高昂的獲客成本焦慮起來。

Kimi 是月之暗面唯一的產品,創始人楊植麟也在多個場合說,目前他們沒有下一款產品,要把 Kimi 逐步變成“超級應用”。在移動互聯網時代,做一款“超級應用”是很多創業者的終極夢想,最終也誕生了微信、抖音、美團等在各自領域無所不包並有能力擴展到其他領域的應用,公司也以此爲基礎成爲新時代的巨頭。

要成爲超級應用,離不开兩個基礎標准,首先是使用人數要足夠多,用得也要足夠頻繁,其次是這些用戶不會輕易遷移到其他平台,也就是建立起足夠高的護城河。表面看來,投流要解決的是使用人數問題。不過,DAU 等用戶指標的提升,並不能充分增強平台的競爭力。月之暗面的一位產品經理“松鵝”在社交平台即刻上發文稱,DAU 高不一定會碾壓其他競爭對手,“AI 提供的是智能的價值,不會直接提供信息交換的價值。在現在的大多數的產品設計下,並沒有多邊的網絡效應,DAU 的增長不會給產品帶來指數級的價值提升。

”不過,盡管人數的增長或許不能爲 Kimi 們帶來規模效應,但卻能幫助 Kimi 們在更加自然的環境下獲得數據和反饋,進而提升產品體驗。楊植麟將 Kimi 定位爲“超級助理”,他說:“我覺得在 AI 時代,大概率超級應用就會是一個助理,我覺得對智能的需求是非常普適的需求,只不過今天能力還是處於初級階段。

”訓練成爲“超級助理”的重要一步是足夠多的數據。楊植麟認爲,數據不應該是固定數據集,而應該是一個“變量”,“怎么去使用數據,或者說獲得用戶的反饋,其實會越來越多成爲這裏面很重要的東西。”以這樣的思路,獲取足夠的用戶也是建立數據護城河的方式。然而,對於一家商業公司,任何策略都要衡量 ROI。根據 aicpb 的統計,最近三個月裏,用戶平均使用 Kimi 的天數爲四天,平均使用時長不超過兩分鐘。這樣的互動情況,很難說能帶來多大的數據反饋。

各家公司也紛紛开始降低投流成本。36 氪報道稱,Kimi 高昂的營銷成本已經讓部分股東感到不可持續。月之暗面裏的一名員工表示,今年四季度,公司會設法降低投流成本,加大視頻號、微博、知乎等新渠道的投放力度。在這些平台上,Kimi 的相關素材更加“接地氣”,標題往往類似“用了 Kimi 就能提前下班了”“用 Kimi 十秒鐘搞定 Excel”“用 Kimi 成爲月入十萬的自媒體博主”等,這些素材有些來自素材服務商,也有爲數不少是 Kimi 市場增長部門自己制作,一些員工也會親自出鏡。很難說這些素材能吸引到多少真正有價值的用戶。

當用戶被這些誇大的標題吸引進來,真正使用後卻發現 AI 無法讓他們一勞永逸。不少關注前沿科技的中小企業的老板體驗一番,最後發現,還是人工比 AI 更方便,也更便宜。有投資人預測,燒錢大战可能在半年裏結束,那時候獨角獸企業可能也沒太多錢可以繼續投入,大公司也需要考核 ROI,大家才會逐漸趨於理性,更注重商業化、更注重那些愿意付費的用戶。

04|尋找其他出路

趙天說自己現在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倘若不繼續投流,那么很難持續獲得增長,也就很難拿到下一輪融資;但繼續投流,可能只會讓自己更快耗光資金。金沙江創投創始人朱嘯虎對於 AI 的 C 端產品始終抱着懷疑態度,更堅決反對“燒錢买用戶”,在一次採訪裏,他說:“今天燒錢买用戶是很難的,以前都是一年可以融個三輪,現在可能不容易了,完全不一樣的融資環境就必須不能燒錢。

”2024 年开始,各家投資機構都收緊了對於 AI 創業公司的投入。一位投資人對《山上》表示,那些付費轉化更加明確的產品,尤其是 B 端產品,還有可能拿到一些錢,C 端產品在現階段幾乎沒有可能拿到 A 輪以上融資,至於新的大模型公司,“資格賽結束了,淘汰賽提前开始”。朱嘯虎更是直言不諱,認爲現在的大模型獨角獸,唯一出路是賣給大公司。趙天這樣的創業者並非意識不到局面的殘酷,也並非不愿意去尋找更有付費前景的創業機會。

不過,當他們投身到 AI 創業時候,不論創業者還是資本都更有耐心,愿意等待市場成熟,愿意做一款小而美的產品,也愿意容忍暫時的虧損。短短一年時間,當趙天再去談融資時候,大家卻告訴他,要么有了足夠的用戶規模來驗證市場可行性,要么能馬上證明自己的商業化前景。證明商業化前景,意味着幾乎要從頭再做一個項目。

擺在趙天面前的,只可能是投流獲客這么一條路了。更多大公司也意識到,在技術和產品難以拉开差距的時候,很難留住投流帶來的用戶。豆包佔據抖音優勢,可以用更低成本來“佔領用戶心智”,如今他們的工作重點已經轉向銷售而非營銷,开始爲 B 端客戶定制技術方案。阿裏通義也只和更精准的渠道合作,一位阿裏內部人士向《山上》表示,他們覺得 AI 應該更像雲服務,所以要面向“生產者”做投放,而不能只是一個娛樂應用。

趙天說,在現在的環境裏,想做一個“小而美”的 AI 應用太難了。他打算把接下來的重心放到海外,那裏營銷性價比更高,谷歌、推特上的獲客成本大約只有國內的一半,而且大家也更接受一個小產品,而非一定要做到高用戶量才能獲得融資。對錯過 AI 的恐慌籠罩在每一個人身上。很多人不知道爲何去做這件事,但倘若不做,就可能無法留在牌桌。

或許不論創業者,還是投資者,都需要更多一些耐心,畢竟 AI 還是個孩子,成長所需要的技術、產品、人才和市場都需要時間,難以強行催熟。“其實 AI 賣的是服務,那么你只要服務好一部分人,就能活下去。在國內找到這部分人的成本太高了,國外就要好很多。”趙天說,“那裏也沒有人催着你很短時間達到百倍的規模。”

(趙天、周先均爲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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