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機器人 ChatGPT 等生成式人工智慧（Generative AI），在短短的時間內進入人類的生活中，成為家喻戶曉的名字。隨著這項科技的快速發展，並在以色列對巴勒斯坦伊斯蘭運動組織哈瑪斯（Hamas）的戰爭中成為焦點，人們預期 AI 終將改變傳統戰爭的樣貌。

戰爭「智慧化」：當代最強武器

聊天機器人ChatGPT等生成式人工智慧在2023年炒熱話題，而且成為越來越多人生活的一部分。然而，人工智慧、也就是AI的興起，也引發一連串的關切，特別是在它的應用方面，例如戰爭。美國國土安全部網路安全和基礎設施安全局（CISA）局長伊斯特利（Jen Easterly）就警告，AI可能是「當代最強大的武器」。而中國自2019年國防白皮書以來，就因為戰爭「智慧化」的概念受到關注。中共總書記習近平在2022年的二十大報告中，也曾三度提及「智能化」一詞。

隨著巴勒斯坦激進組織哈瑪斯（Hamas）去年10月突襲以色列、引發以色列對加薩（Gaza）的猛烈回擊後，人工智慧技術在戰場上的運用也成為焦點。在這場戰爭中，以色列軍方在傳統的巷戰和地道戰之外，採用了臉部辨識、以及大數據分析等技術，將AI納入作戰行動來提高打擊哈瑪斯的效率。這種藉由人工智慧決策支援系統（AI-DSS）幫助人類在戰爭中做出決定的電腦化工具，賦予戰爭殺戮新的樣貌。

以色列AI目標設定系統「福音」

根據以色列獨立媒體「+972 Magazine」和「Local Call」報導，以色列軍方採用一種稱為「福音」（Habsora，英文為 The Gospel）的AI目標設定系統（AI target-creation system），它使用機器學習演算法的「機率推理」（probabilistic inference），分析大量數據來辨識模式並設定目標。這個AI平台幾乎能自行確定目標，而且「速度遠超過先前水準」，可加速對加薩的轟炸目標選擇、更快速地追蹤哈瑪斯的陣地，並在攻擊前提供可能死亡人數的估計。

根據「新阿拉伯」（New Arab）網站報導，以色列對重要數據和資訊的收集，是實現這項AI新戰略的核心部分。獨立調查記者洛文斯坦（Antony Loewenstein）表示，以色列多年來利用監控設備、無人機、哈瑪斯內部間諜、以及來自越境巴勒斯坦人的情報，積累了大量情資，這使得以軍能夠產生大量目標。正因為「福音」選擇轟炸目標的能力如此深遠，以至於一名前以色列情報官員稱它是「大規模暗殺工廠」。

史無前例戰役  人類首次AI戰爭

英國智庫「皇家聯合軍事研究所」（RUSI）專家 （Sam Cranny-Evans）告訴土耳其的安納杜魯新聞社（Anadolu Agency），以色列一直在研究AI，而且在戰爭中的應用也有「相當一段時間了」。因此，「福音」和配套的另一個系統「煉金術士」（Alchemist），實際上在2021年的「圍牆守護者行動」（Operation Guardian of the Walls）中就已使用。根據「耶路撒冷郵報」（Jerusalem Post）當年5月的報導，以軍形容這是「史無前例的戰役」和「第一次的AI戰爭」。

這顯示以色列涉足AI輔助戰爭並不是新鮮事，而且這個國家也在持續推動將先進技術和超級運算融入軍事戰略中，並從去年7月起就已開始使用AI進行空襲目標選擇與後勤規劃。克蘭尼伊凡斯表示，從可取得的以色列訊息來看，「福音」本質上是個「中央資訊與知識中心」，約有90%的以色列情資都收集在此。理論上，它涵蓋了整個以色列的情報機構，包括以色列國安局（Shin Bet），以及實際上設計了這些AI系統，並在以色列國防軍（IDF）打造它們的8200部隊（unit 8200）。據了解，以色列8200部隊是一支每年有50多名「電腦專家」參與、彙集眾多電腦精英的小部隊。這個謎一樣的部隊在世界高科技領域逐漸聞名。

道德與人權問題超越戰場勝敗

然而，AI的武器化和戰爭化具有高度爭議。一方面，AI可以使軍隊更有效率和致命，但也可能導致傷害無辜平民的錯誤，因而引發道德上的關切，特別是當過度相信AI或誤判目標時，可能造成更嚴重的後果。英國杜倫大學（Durham University）專家平福德（Rob Geist Pinfold）認為，風險之一在於這項系統會產生如此多的目標，使得人類監督變得更加困難，要做出更多臨時安排的決定，這或許部分解釋了加薩的高平民死亡人數。

然而，AI化身殺戮利器似乎已是無可避免，AI的戰爭角色也預示著一個全新作戰方式的到來。它顛覆了傳統戰爭操作，並賦予「科技戰」新的詮釋。但在此同時，AI作戰引發的道德、人道、保障人權與國際法的問題，可能要比戰場上的勝敗更值得關注與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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