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螢幕上有一座山脈，一個可疑的黃點正在向我方陣營前進，也許是敵方的無人機，但也有可能是鳥或民用飛機。我方利用遠端攝影機瞄準黃點，短短幾秒鐘內，回傳了一張寬翼的軍用無人機快照，黃點也轉為紅色，代表有威脅正在靠近……

這聽起來像是某種電玩遊戲，但其實是專門為軍隊設計的技術。Helsing是一家國防科技新創，致力於幫助民主國家利用AI提升國防安全與效率。

2021年，Helsing在A輪中獲得Spotify創辦人Daniel Ek所共同創立的創投公司Prima Materia 1億歐元（約新台幣34億元）投資。2023年則完成了General Catalyst領投的2.09億歐元（約新台幣71億元）B輪募資。

這些投資使得Helsing成為歐洲最大的AI新創，並且成為歐洲最大的國防獨角獸企業。然而Helsing的崛起和Spotify創辦人的投資，卻也掀起了國防自動化的正反論戰。

AI演算法即時生成戰況，與歐洲政府建立合作

在戰爭中，許多工作仍然依靠人力所完成：通話、閱讀資料、在地圖上做記號。「這些都可以用AI完成」，Helsing的共同創辦人Niklas Köhler表示。

Helsing設計的軟體可以讓軍方現有的硬體連接AI，收取光電、紅外線、聲納感測器，以及戰鬥機、無人機、直升機等武器系統所生成的大量數據。接著，利用演算法將數據轉變成圖像，顯示出戰場當下所發生的情況。

雖然許多科技公司也一直在努力為戰爭打造操作系統，但Helsing的優勢在於繪製電磁波譜的方式，Helsing利用AI幫助分析應該使用電磁波譜的哪一部分頻率，以及應該幹擾哪一部分的頻率，讓不同機器之間可以互相發送電子信號。透過各種不同設備之間的快速通信，讓位於前線的士兵也可以看到與在指揮中心的指揮官同樣全面的訊息，在分秒必爭的戰爭中，幫助士兵做出更快速且更明智的決策。

目前，Helsing已經與歐洲部分國家政府建立合作，例如2023年6月，德國政府選擇Helsing以及其合作夥伴Saab為歐洲戰鬥機提供可以利用AI進行電子戰的技術。

國防產業自動化，責任歸屬與自主權成爭議

然而，國防產業的自動化發展存在著爭議。「如果AI今天摧毀的不是坦克，而是拖拉機。那誰應該要對此負責？」一位史丹佛大學國際安全暨合作研究中心的研究學者Herbert Lin提到，「當錯誤發生時，需要承擔責任的是人類，而不是機器。」

當利用機器輔助決策時，人類擁有多少自主權也遭到質疑。「當使用者不了解他們正在使用的工具時，他們就會把它當成魔法」，一位CSIS（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的研究員Ben Jensen表示。也就是說，使用者對於AI的信任可能太多，也可能太少。

面對質疑，Helsing的共同創辦人Torsten Reil提出解決方案，Helsiing會在系統中設置停頓畫面，為使用者創造一段可以思考的時間，讓使用者思考系統所提供的資訊，並詢問使用者是否要聽從AI的建議、按照提示操作。

▲ Helsing的共同創辦人Torsten Reil。（Source：截圖）

Spotify投資引起反彈，烏俄戰爭提升國防關注

儘管如此，還是無法消除所有的疑慮。

Spotify創辦人的創投公司Prima Materia對Helsing的投資，就引起部分藝術家反彈。DJ Darren Sangita在得知此投資後，便從Spotify撤下自己的音樂，並在Twitter上寫道：「音樂不該是戰爭，這在任何層面上都是錯誤的。」部分藝術家也紛紛效仿。

面對質疑聲浪，Daniel Ek則表示，歐洲有機會能夠以道德且負責任的方式，在動態AI系統中處於領先地位，Helsing團隊也非常重視這樣的責任，這與Prima Materia的理念相符合。

▲ Spotify與 Prima Materia的創辦人Daniel Ek。（Source：截圖）

2022年，烏俄戰爭爆發後，Helsing一直都活躍於烏克蘭，為前線行動提供技術，並持續部署人員。數十億美元的軍事援助也從歐洲國家流入烏克蘭，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Stockholm International Peace Research Institute）的數據顯示，2022年歐洲的軍事費用開支躍升至「冷戰水平」，是30年來增幅最大的一年。

「之前，很多人都告訴我，要為國防科技募資很困難，而且會僱不到人才，因為頂尖的工程師不會選擇國防領域。」Torsten Reil表示：「結果，事實完全不是這樣。」

（本文由 授權轉載；首圖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