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中國與馬來西亞建交50周年，中馬兩國經貿合作廣泛，取得了非常顯著的成效。其中七年之前，中國吉利控股集團與馬來西亞DRB-HICOM集團共同合作的寶騰汽車項目，更是打造了兩國優秀企業務實合作、互利共贏的新典範。如今我們踏上了飛往吉隆坡的班機，去探尋吉利這七年在馬來西亞的經歷與變化。
馬來西亞總理安瓦爾與李書福（右）見證寶騰40周年合影
1。總理牽頭 入贅深耕
正如吉利控股集團高級副總裁魏梅所講的，“馬來西亞是非常好的。除了暖和，沒有冬天，人也非常好。中馬的關系也是特別的友好，安華總理曾在一年裏，有四次親自爲寶騰AHTV項目來开調度會。”一個國家總理爲了一個商業項目牽頭召开四次會議，正如安華總理自己總結的，“從來沒有任何一個總理會爲我們开一個現場的工作調度會，但他做到了。”
現實也給予了寶騰汽車豐厚的回報。吉利入股前，寶騰連續9年虧損，平均每年虧損16億馬幣；自吉利入股以來，寶騰汽車於2019 年扭虧爲盈，截至2022 年底實現營業收入939 億馬幣。2023年，寶騰總銷量15.4萬輛，同比增長9 %，創下自2012年以來的最佳成績，整體市佔率達到19.4%，寶騰汽車連續第五年穩居馬來西亞市場銷量第二位。2024年第一季度，寶騰汽車累計銷量39150輛。吉利通過引入成熟產品與管理，讓這家40年歷史的馬來國家標志性汽車品牌煥發生機。战略性輸入的寶騰X50、X70、X90累計銷量超20萬輛。寶騰X50、寶騰X90和最新增添的寶騰S70，更是成爲細分市場領導者。
寶騰X90
國家級首腦的重視，讓2023年中馬雙邊貿易總額已達13383.4億元，而作爲同屬東亞文明圈，中國與馬來西亞在思想意識和人民的勤勞程度上也有着相通的地方。作爲進一步深化合作的實踐，中國吉利控股集團與馬來西亞DRB-HICOM集團共同合作的寶騰汽車AHTV項目，將成爲東盟新能源和新技術研發的高地，也是兩國優秀企業合作、互利共贏的新典範。
吉利控股集團與DRBH集團籤署主合作框架協議
而對吉利來說，投入的AHTV項目也是中國汽車全球化課題的一次落地。正如寶騰CEO李春榮所說：“中國汽車走向全球有三步，走出去、走進去、走上去。” 吉利控股集團高級副總裁魏梅的例子可能更加形象，出口容易，但是實際上形成一個海外制造能力，才是真正的走出去、走進去、走上去。2023年全球汽車銷量總量是9355萬輛，其中日系車是2579萬輛，佔了接近27%，在日本生產的車約有900萬輛，有一半是出口的；而海外制造基地的產銷量接近1700萬輛，這個量級這才是真正的全球化企業。那么具體怎樣才能做到？AHTV項目是一次新的嘗試與挑战，旨在建立中國汽車全球化的示範經驗，除此之外，吉利運營寶騰的這七年如同獲得更大成功之前的基石。我們嘗試在這七年的時間裏穿梭，梳理出一條脈絡。
2。輸出技術又讓出0.1%控股權 吉利到底在大馬得到了什么？
寶騰汽車對於熟悉中國汽車的朋友並不算陌生，在十多年前它曾有過一段不算成功的中國之旅，產品性能上的差距讓它迅速退出了中國市場。而隨着近十年來中國汽車品牌的飛速猛進，吉利也完成了對寶騰的股權收購，只是收購的股權被嚴格卡在了49.9%；其實在來到吉隆坡之前，在飛機上，我心裏一直有個問題：“作爲技術輸出方與實際控股弱勢方，吉利到底在大馬都得到了什么？”
從左至右：吉利控股集團高級副總裁楊學良、吉利人才發展集團CEO陸丹、吉利控股集團高級副總裁魏梅、寶騰汽車CEO李春榮
寶騰汽車CEO李春榮的开場白一下子將時間线拉到起點：“我記得2017年的時候我們虧損，全年12億馬幣，相當於人民幣20億。2018年對我來說是一個完整的年度，這個完整的年度沒有新產品，博越X70是在2018年12月份上市的，但是同時也減虧了4億馬幣。直到2019年我們實現了扭虧，盈利1.6億馬幣。”
馬來西亞前總理馬哈蒂爾
吉利用短短的兩年時間便幫助寶騰實現了扭虧爲盈，這裏“出讓0.1%股權”的大智慧功不可沒。只有深入了解了當地的市場之後才知道，寶騰汽車對於馬來西亞人民來說就像是我們的“一汽”，甚至是我們對於“紅旗”品牌的感情，它是馬來西亞國父級人物馬哈蒂爾創造的民族汽車品牌。其次，日系車企深耕多年更是早已組建起了自己牢固的領地，正如李春榮介紹的，“這裏很多員工記筆記都是用日語。”如果當初吉利貿然採用外資控股品牌入場馬來西亞，讓馬來西亞人們認爲寶騰不再是自己的品牌了，這不僅傷害了當地人民的感情，也很難獲得現有的市場認可度。而除了市場的認可，李書福的退讓還帶來了更多收獲。
當地人民對“老寶騰”有着重要的情感
時間回到2017年5月，在那場驚心動魄的談判桌上，這也是雙方的最後一次談判，面對馬方突然的出爾反爾，在談判陷入僵局時，深思過後的李書福最終出人意料的親自同意讓出0.1%的股權，既實際控股49.9%。對此，籤約後李書福說出了自己的三點原因。
第一，出於對寶騰這個品牌和對馬來西亞本土民族工業的尊重。想要在當地發展，必須獲得合作方的信任，而信任首先來自尊重，出讓0.1%股份，讓寶騰汽車還屬於馬來西亞人民，更容易獲得感情上的認同。
第二，吉利仍然擁有着對寶騰的管理權。馬方控股寶騰，能使寶騰繼續享有馬來西亞與東盟貿易政策上的優惠政策，當地政府也會繼續扶持寶騰發展，對吉利在當地發展有利。
第三，馬方執意控股寶騰，也意味着他們沒有想要放棄這個品牌，而是真正想通過聯合把它復興起來。在這一點上李書福也是真心想要成全合作夥伴。
寶騰X90（豪越）、X50（繽越）、X70（博越）
正是因爲當年的那-0.1%，帶來了馬來西亞街道上隨處可見的寶騰X50（繽越）、X70（博越）、S70（四代帝豪），而李書福也在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的諾言，在多場次溝通中表示，我們是發自內心的來支持寶騰作爲馬來西亞國家汽車品牌歷史的地位和品牌的基礎，我們的初衷是幫它扭虧爲盈，讓它能夠持續發展。
3。經營寶騰與熬一碗粥的故事
有了李書福的高瞻遠矚，那么接下來就該落地執行了。這個重擔落在了有着30年汽車企業管理經驗的李春榮身上，身爲中國汽車職場老兵，李春榮也坦言來到大馬之後的困難遠比他想象的要多。早在2017，年出身東風系的李春榮經人介紹來到了李書福的辦公室，幾次長談之後又與當時主管吉利整體开發業務的安聰慧進行了一次深度交談，最終在獲得了吉利集團內部幾乎一致的支持下，遠赴吉隆坡成爲了寶騰汽車的CEO。而在整整兩個多月之後，以李春榮主導的寶騰汽車10年計劃便被呈現到了李書福的辦公桌上。
寶騰汽車CEO李春榮
深耕七年，或許吉利內部沒有人能夠比李春榮更了解馬來西亞市場。而在李春榮的心理，也時刻銘記着李書福全球化運營的八字箴言：“智慧开道，真情護航”。並且自己又加了4個字：“專業落地”。而所謂專業，李春榮具體解釋到，一方面是業務領袖，另一方面是精神領袖。
業務領袖不必多說，所謂精神領袖，首先討論的一個重大問題就是“喫”，寶騰新的管理團隊要求食堂必須保證來自全球不同地區的員工喫好，並且要充分尊重各地區各民族的風俗習慣。例如在穆斯林齋月期間，調整員工班次，爲禁食一整天的穆斯林員工在傍晚做好餐食供應。而在整個融合的過程之中，李春榮不僅尊重了當地員工的“慢節奏”，安排自己提早2個月就布置工作，還充分了解了員工的“拿個假”的權力，而最重要的是學到了“熬粥”的重要性。
一起“熬粥“是齋月期間馬來西亞的習俗，而寶騰有90%都是穆斯林員工，熬粥在這代表着攪動人的靈魂。李春榮了解到這個習俗之後，不僅幫助別人熬粥，還派人把粥送給自己的穆斯林員工。這代表吉利攪動的不是一碗粥，而是靈魂的融合。同時也是李春榮踐行“真情護航”箴言的具體行動。
寶騰生產线
吉利對於寶騰的管理與改造是顯而易見的，入駐之前的寶騰是一派國企作風，員工普遍懶散，但接觸後發現，其實這些人跟隨日韓企業培訓多年，專業技術與能力一點也不比中國員工差。中國員工通過以身作則，帶動了老寶騰員工的活力。七年時間，吉利給予了寶騰翻天覆地的變化，讓寶騰逐漸恢復了馬來西亞第一汽車品牌應有的榮耀，同時面對着東盟第三的目標也越來越近。
4。什么是AHTV 項目
說起寶騰汽車，就不得不提它的另一個股東DRB-HICOM，這家企業的掌門人薩伊德是唯一一個不是華裔身份的首富，而這家公司經營着幾乎大馬的一切，包括汽車銷售、飛機零部件、輪船業務、高樓建設、郵政、鐵路、火車、能源等等，並且這家企業還幾乎壟斷着大衆、奧迪等在馬來西亞的生產銷售渠道。
DRB-HICOM 集團總部
所以說吉利在大馬不只是與寶騰合作，還有與DRB-HICOM 集團在馬來西亞工業領域展开的更深層次的战略合作。在2023年，吉利控股集團高級副總裁魏梅與主管教育的吉利人才發展集團CEO陸丹陸續到來，爲吉利與DRB-HICOM成立的馬來西亞丹戎馬林汽車高科技谷（簡稱AHTV）做足了准備。
AHTV鳥瞰圖
簡單說“AHTV”即是“丹戎馬林汽車高科技谷”，吉利計劃在這裏建立汽車研發、制造、測試和零部件等產業體系。作爲當地多元重工企業，DRB-HICOM爲AHTV提供了成熟的工業園區以及相關基礎設施配套，雙方緊密配合大大提升合作的效率。未來AHTV將成爲東盟新能源和新技術研發制造高地。同時吉利還要在當地建設起高等學府，培養當地人才，當地使用。
未來計劃，AHTV不僅生產吉利旗下汽車，同時也爲其他國際汽車品牌提供代工；在供應鏈上將吸引鋼鐵、橡膠、半導體、電子元件加工、新能源電池、車聯網企業、甚至還有光伏、儲能、通訊設備、倉儲、物流等配套企業入駐。同時園區內還配有生活配套設施，包括員工宿舍、教育基地等，通過建設汽車產業鏈帶動汽車產業發展，目標海外市場。
寶騰生產线
李書福曾不止一次的說，他對寶騰有着特殊的感情，而且寶騰也有着自己獨特的品牌文化，甚至在遙遠的澳洲都有一批擁躉。吉利的到來是真心想幫助寶騰汽車重塑輝煌，目標是讓寶騰成爲馬來西亞第一，東盟前三。吉利運營寶騰，手把手的教現有供應商提升產品，還帶來了新的供應鏈企業，數據上顯示寶騰採購本地汽車零部件的金額從2018年的約31億元增加到超76億元。7年當中已有28家中國供應商落地馬來西亞。面對着新興的東盟市場，吉利的目標是把中國汽車走出去、走進去、走上去。
5。新能源在馬來西亞的破局點
李春榮說：“國內的新能源環境好發展快，我理解有兩點，第一是我們的石油目前是70%靠進口，用電了之後可以擺脫這一點；第二，就是空氣污染，而這兩點在大馬是都沒有的煩惱。那么如何讓馬來西亞市場接受新能源車呢？我認爲機會是來自於800億馬幣的財政補貼。”
寶騰汽車CEO李春榮
爲減輕馬來西亞人民的通脹壓力，在2022年馬來西亞政府實行了針對汽柴油、液化石油等能源的財政補貼，總額大約爲800億馬幣，要知道2022年馬來西亞國家財政的總开銷才是3321億馬幣，也就是說，燃油補貼部分已經佔到了馬來西亞國家財政支出的25%。正因如此，雖然沒有環境與安全方面的壓力，但發展新能源汽車，卻是可以實實在在的減輕國家財政負擔。
燃油車仍然是當地市場的主流選擇
吉利擁有着先進的新能源汽車技術，結合DRB-HICOM集團擁有當地多元重工的優勢，再加上這七年吉利順利運營寶騰的基礎，雙方進行更深層次的合作甚至改革都是順理成章。AHTV項目的成功落地，無疑就是开啓下一篇章的鑰匙。按照計劃，除了到2035年約會形成50萬輛整車的生產能力（50%用於出口）之外，還會進行新能源汽車的研發與生產。
另一方面，吉利對於在馬來西亞運營新能源市場也有着清晰的目標，那就是一定要成爲新能源品牌的領導者。早在2022年，便成立了寶騰的新能源汽車公司，在2023年引入了smart，而通過導入smart，也掌握了新能源的產品，包括客戶的運營，如何進行補能等等，到現在爲止，這套體系已經建立。另外寶騰新能源的首款新車預計今年年底就會推出，也是基於吉利旗下的一款重磅緊湊級SUV而來。
寶騰工廠
中國現在在智能電動化方面已經形成了全產業鏈競爭的優勢，中方和馬方共識這個優勢能夠反哺到馬來西亞市場，寶騰汽車內部也制定了相關的策略，就是用吉利在新能源和智能化領域的經驗積累和技術、產品以及產業鏈的能力，來幫助馬來西亞汽車產品更加智能。因此除了減輕財政補貼壓力，中國新能源汽車在智能化方面的優勢也將會給馬來西亞當地汽車市場帶來變革。
一周的時間並不長，在吉隆坡的大街小巷，在丹戎馬林的汽車高科技谷，在吉利寶騰聯合舉行的媒體溝通會上，我一直在嘗試着探尋這七年來吉利與寶騰的融合之路。路上隨處可見的寶騰X50、X70都說明吉利與寶騰的合作鑄就了一個成功的企業，成功的經驗幫助吉利積累了更多全球化市場的運營方法，中國汽車走出去絕非一件易事，但吉利在大馬的這七年或許就是中國汽車全球化一把鑰匙。
標題：中國汽車出海向上之路 吉利寶騰這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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