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聚焦美股2024年第三季度財報
微軟2025財年第一財季財報：營收爲655.85億美元，同比增長16%，不計入匯率變動的影響同樣爲同比增長16%；淨利潤爲246.67億美元，同比增長11%，不計入匯率變動的影響爲同比增長10%；每股攤薄收益爲3.30美元，同比增長10%，不計入匯率變動的影響同樣爲同比增長10%（注：微軟財年與自然年不同步）。
詳見：微軟第一財季營收655.85億美元 淨利潤同比增長11%
財報發布後，微軟CEO薩提亞·納德拉（Satya Nadella）、執行副總裁兼CFO艾米·胡德（Amy Hood）、首席會計官愛麗絲·卓拉（Alice Jolla）和副總法律顧問基斯·多利弗（Keith Dolliver）等公司高管出席了隨後舉行的財報電話會議，解讀財報要點，並回答分析師提問。
以下是電話會議實錄：
摩根士丹利分析師Keith Weiss：生成式人工智能相關功能的擴展、創新速度以及重大機會，是我從事軟件行業25年來所見過的最令人振奮的情況。從這次電話會議上管理層前面的談話來看，你們似乎也有同樣的感覺。但在我與投資者的交談中，我也聽到了他們的兩個隱憂，這兩個問題都與制約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未來發展的因素有關。
第一個問題是，微軟在進行相關投資時，尤其是在爲未來幾代基礎模型提供資金方面，有哪些內部限制或阻礙？因爲我們估計相關的資金規模可能高達數百億甚至1000多億美元。另一個問題，微軟在擴大產能以滿足需求和抓住機遇方面遇到了哪些外部的制約因素，特別是在建新數據中心的可持續供電能力方面。
薩提亞·納德拉：關於第一個問題，當我們考慮諸如用於人工智能訓練方面的資本支出時——這應該就是你所提到的大致意思——這方面支出所可能受到與推理業務創收相關情況的限制。像過去一樣，我們會根據看到的市場需求信號來分配資本來打造我們的雲服務，然後我們據此進行需求預測，並進行相應的額外建設。訓練業務的情況亦如此，在我們構建下一代的、功能更強大的模型時，我們的產品本身就會推動更多的推理需求，所以即便有一些時期的投資是非常大力的，總體來看，投資節奏一定是回歸正常的。
我認爲思考這個問題的最佳角度是摩爾定律在芯片和系統發展方面的有效度，所以不僅僅是計算，還有計算效率、數據以及算法，大家都希望保持在那個曲线上，希望每年都按照摩爾定律來更新設備，然後在其生命周期內有效地進行折舊，最終推理需求將決定我們在訓練方面的投資多少，因爲我認爲歸根結底，最終的制約因素一定是需求。
關於你提到的外部因素，我們顯然遇到了很多外部限制，因爲市場需求出現得非常快，大家可以想想看，這一代最熱門的人工智能產品都使用了我們的雲服務，無論是ChatGPT，Copilot，GitHub Copilot，還是Tax Copilot，這幾個在市場上使用最爲普遍產品都在我們的生態系統中或周邊。因此，我們遇到了一系列的限制，數據中心不可能一夜建成，所以有數據中心相關的問題，包括電力問題等等，但這些都是短期內是一種限制，例如在第二季度，一些與需求相關的問題或滿足客戶需求能力方面的問題，實際上都是由於外部的、第三方的因素所造成的，我們至少在逐步解決這些問題。
但從長遠來看，我們確實需要有效的電力供應，需要數據中心，其中一些問題需要更長的時間來解決，好消息是在本財年的下半年，一些供需將達到完美匹配。
傑弗瑞分析師Brent Thill：艾米，很高興聽到Azure業務會在下半年重新加速增長。我猜很多人都在有這樣的疑問，第一財季34%的增長率可能在第二財季降到30%出頭，我知道這可能跟增長基數的變化有關，但除了去年第二財季的高增長基數之外，在第二財季的業績展望中，公司是否還考慮了其他導致增長降速的因素呢？
艾米·胡德：我先重申我之前提出的一些觀點，然後把它們稍微整合一下，來回答你的問題。第一財季我們實現了34%的增長率，而我們預期是33%，超出部分主要是一些營收確認方面的原因，我會從純消費和人工智能的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我們預計會有一兩個點的下降，其中很大的原因是我和薩提亞提到的供應延遲，基本消費增長方面，從第一財季到第二財季其實是穩定的。
對於你提到一些細節的問題，肯定是有一些起伏的，但我們有信心，因爲在本財年下半年我們的供應會大幅增加，特別是在人工智能方面，能夠更好地實現供需匹配，也會出現我們談到的下半年增長加速。我也借此機會說一下，大家所談到人工智能工作荷載的使用情況，總是傾向於認爲圖形處理器（GPU）是最關鍵的問題，但其實GPU和中央處理器（CPU）的合作運行也很重要，所以這也是下半年加速的一個因素。
伯恩斯坦分析師Mark Moerdler：投資者顯然都很關心資本支出增長和支出方向的問題。我的理解是資本支出中的一半都是長期的，所以想請管理層談談對於資本支出增長的看法？微軟的資本支出是否會回歸到傳統模式，即資本支出的增長與雲業務收入基本同步或略慢？如果是這樣的話，能夠介紹一個大概的時間點，比如到明年某個時候我們是否有足夠的設施投入使用？
艾米·胡德：回顧一下過去十幾年公司所追求雲業務轉型，對於理解你提到的問題可能會挺有用的。在早期階段，你看到我們所做的工作，包括目前我們也做同樣的事情，那就是不斷進行設施建設以滿足市場需求。與雲業務轉型不同的是，由於需求的性質不同，我們目前是在全球範圍內同時拓展，而不是按順序進行。而且只要我們持續看到需求增長，資本支出的增長就會放緩，但收入增長將會加快。
如你所言，隨着時間推移，這兩者的增速會越來越接近，而增速的水平實際上完全取決於新技術採用的速度。就像薩提亞所提到的，其中一些支出會用於建設下一個訓練基礎設施，但不會包含在成本中，而會包含在運營支出中。總的來說，這是一種平衡與合理的資本支出方式，就像公司的之前一個發展周期那樣，兩者會越來越接近。
瑞銀分析師Karl Keirstead：我想問薩提亞和艾米一個關於OpenAI的問題。自三個月前微軟公布向該公司投資以來，投資者被大量關於OpenAI和微軟的媒體報道所淹沒。我想請管理層詳細闡述一下兩家公司的關系。我們所有人都從各種渠道接收到了一些訊號，可能微軟在模型層面上想要進行一定程度的多元化，並爲客戶提供更多選擇。另外關於財報數字方面的問題，艾米，微軟如何幫助OpenAI實現其擴展計劃和對資本支出的需求？以及公司如何應對你剛剛提到的對其他收入項的影響？
薩提亞·納德拉：對於OpenAI和微軟來說，這種合作關系一直令我們受益良多。畢竟，我們在四、五年前對該公司的投資是真正意義上的押注創新，爲當今市場上最具價值的私營公司之一提供了支持。這一投資爲微軟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也爲OpenAI帶來了巨大的成功。
在此基礎上，微軟爲OpenAI提供了世界級的基礎設施，利用這些基礎設施，OpenAI不斷進行模型方面的創新，我們也在模型層面進行一些訓練相關的工作，以及在構建一些小模型方面進行創新和所有的產品創新。像GitHub Copilot（人工智能編程助手）這樣的產品，或者DAX Copilot（醫療人工智能助手）或M365 Copilot（數據和人工智能輔助工具）的發布，都讓我對OpenAI以及他們所從事的事業堅定了信念，未來也會有更多的非常出色的創新組合。
作爲投資者，我們對微軟能夠參與OpenAI 的發展感到非常滿意，重點是在這樣的合作關系中，雙方始終保持對話，確保共同成功，這意味着我們需要相互推動去做更多的事情，抓住這一難得的時機，這就是我們的合作計劃，我們打算繼續在此基礎上發展雙方的關系。
艾米·胡德：對於你提到的另外兩個問題，大家都爲OpenAI的成功以及爲Azure和微軟其他基礎設施所創造的供應需求感到振奮，雙方的合作也創造了更多機會，爲公司其他客戶提供了更豐富的服務，這些都有着非凡的意義。我們繼續投入資本，滿足OpenAI對計算能力的需求，以及微軟更廣泛的客戶需求。這也從一定程度上解釋了爲什么在過去幾個季度裏，我們一直承諾在資本方面的大量投入，這是我們對共同成長的承諾，也是對Azure平台其他客戶的承諾。我認爲我們不需要去平衡這些投資，因爲我們有客戶有需求、有實際用例，並且我們需要馬上爲其提供服務價值。如果我們不能滿足這些需求，我們就需要努力去滿足，我們要更加努力、更快地工作以確保我們做到這一點，這也是團隊一直致力去做的事情。
關於對其他收入的影響，在財報會上我不想過多地涉及會計方面的內容，但我想提醒一下，依照權益法原則，我們每個季度只承擔我們所佔份額的損失。當然，這些損失受到我們總投資金額的限制，本季度這個金額是130億美元。損失管理的問題不是我特別認真思考的問題，那是OpenAI對自身進行的投資和加速拓展，我們只承擔其中的一部分。
高盛分析師Kash Rangan：薩提亞，談到投資周期，這些模型的規模會不斷擴大，運營成本也會越來越高，你同時也指出了推理階段可能會如何獲得回報。對於微軟來說，目前這個周期的情況是怎樣的？隨着推理業務的加速增長，哪些產品和應用會對微軟的損益表產生貢獻？
薩提亞·納德拉：對我們來說好消息是不必苦苦等待推理業務對公司業績產生巨大貢獻，因爲它將成爲公司歷史上所有業務中最快達到100億美元規模的業務。有一件我不講可能大家沒有注意到，那就是我們並不出售原始的GPU供其他人進行訓練，我們不會提供這項業務，因爲我們本身對推理就有着非常大的需求，現在只是一群科技公司仍在用風險投資的錢購买大量的GPU。我們很少參與這類投資，因爲我們真正關注的是實際需求，也就是企業領域的需求或者我們自己的產品，如GitHub Copilot或者M365 Copilot，這種情況下，我們營收的質量也非常高，因此我對艾米之前的回答非常有信心。關於資本支出，這不僅僅是一群人訓練大模型的問題，而是要有真正的實際需求，而微軟有多元化的產品組合。我們的所有產品組合都有實際的市場需求。
艾米·胡德：我再補充一點薩提亞所說的，公司推理及其應用相關的業務實現了100億美元的收入，這種營收增長的勢頭、對其的投資以及業務各個方面的進展推動了下一個訓練周期，這是一個循環。
摩根大通分析師Mark Murphy：能否請管理層進一步說明一下影響和限制第二財季Azure業務供應的因素以及其性質？這種影響是否比我們預期的稍微大一點？更多的是GPU供應的問題嗎？還是電力冷卻或網絡連接能力方面的因素？艾米，供應問題在第二財季會對Azure業務的增長造成了大約幾個百分點的影響？還是我高估了這個影響？
艾米·胡德：對第二季度影響的問題，我不會從零部件的角度去考慮。正如薩提亞所說的，供應延遲是由於第三方的交付比我們預期的要晚，大部分推遲到了今年下半年，一般來說是第三財季，所以這是第三方的問題，我們傾向於購买包括套件在內的供應，這是完整的端到端第三方交付。就影響而言，第一財季到第二財季的消費變化不大，所以只有兩件事會造成影響，一是我們在第一財季從營收和會計方面得到的支持，然後就是第二財季供應延遲的情況。
巴克萊分析師Raimo Lenschow：公司率先在市場上推出了Copilot（微軟人工智能助手服務），在Copilot方面也做了很多工作，而談到人工智能代理（agents），薩提亞是怎么看待這個產品的？對我來說，感覺像是一種產品的自然演變，一種探索如何更好地將人工智能產品化的嘗試。你是如何看從Copilot到agents，以及可能接下來會出現什么產品的發展歷程呢？
薩提亞·納德拉：當然可以。我們構建的系統包括Copilot、Copilot Studio（使用自然語言和圖形構建人工智能助手的服務）、人工智能代理和自主人工智能代理，我們應該把這些產品視作一個系列中的多種產品。整合所有這些產品的思考角度是人類能夠與人工智能進行交互。人工智能的用戶界面層是Copilot，然後用戶可以利用Copilot Studio來擴展Copilot，比如將Copilot連接到你的客戶關系管理系統、辦公系統、人力資源系統。利用好Copilot Studio可以更爲有效地構建智能代理。
你也可以構建自主智能代理，我們幾周前所發布的，利用Copilot Studio來構建自主智能代理。這些自主智能代理能實現獨立工作，但有時也會出現異常，所以自主智能代理並不是完全自主的，某些時候需要工作人員輸入一些東西，在需要人工介入時，就又需要回到了Copilot的界面層，我們對目前所取得的進展感到非常滿意。我們也將剛才談到的整個堆棧中的底層系統服務提供給Azure客戶，如果他們需要，就可以擁有原始的基礎設施，獨立於它的模型層和人工智能應用服務器，一切都是在Azure上構建的模塊服務，客戶有自行構建的自由。這就是我們的策略和整合方式。
加拿大皇家銀行分析師Rishi Jaluria：我想深入探討一下關於Copilot的問題。公司對於產品進行了重新分類，作爲投資者應該如何看待相應的業績數字變化？感覺可能比預期的要弱一些，本財季的業績數字是否开始回升？更重要的是，投資者應該如何看微軟在消費者和企業人工智能方面的整體战略？特別是股價出現波動的情況下。
薩提亞·納德拉：關於第一個問題，管理層對於商業版Copilot的發展勢頭感到非常滿意，如我和艾米在發言中所提到的，商業版Copilot是M365新套件中增長最快的部分。如果將其與很久以前的E3或E5，或者從Office到微軟Office的過渡時期進行比較，這一次的增長速度確實要快得多。我們在財富500強企業中的滲透率，以及他們購买更多席位的事實都說明了這一點，也可以看出它的功能非常強大。
另外，我們希望其成爲一套系統，客戶有設置安全控制、部署、技能培訓、變更管理等一系列的需求，所以當我談到 Copilot、Copilot Studio、智能代理的時候，它們不只是工具，更多的是一種新的工作方式，有時我愿意將其描述爲90年代個人電腦大面積普及時所出現的情況。再比如思考在電子郵件和Excel出現前後發生的情況，我們也可以從Copilot中看到類似的變化。總體而言，我們對業務的進展速度和滲透率感到非常滿意。
在消費者方面，我們很高興能夠利用公司在商業領域，具有結構性優勢的投資來進行拓展。希望提醒大家注意的一點是，在扣除流量獲取成本（TAC）後，我們在搜索、新聞和廣告方面的收入增速快於市場水平。我們的消費者業務已經超過100億美元，這一點大家有時可能會忽視。我們也對於在領英（LinkedIn）平台使用人工智能的效果也感到滿意，如大家所知，領英是一項消費者業務。本周，領英宣布了爲消費者和招聘單位推出的一些新功能，人工智能方面的投資爲領英的創新和商業變現都創造了機會。
當然，遊戲是Copilot的另一個應用領域，還有Windows——Copilot+個人電腦，通過混合人工智能技術，個人電腦不再是人工智能的邊緣，個人電腦在人工智能時代的重生將成爲开發者最爲歡欣鼓舞的事件之一。坦率地說，我們就是通過這些投資獲取了市場有利地位，我們不是一個涉足多類業務的企業集團，我們只是一家公司，但我們能夠從單次投資中獲得來自相關業務類別的收益，這就是微軟的理論，我們對所有相關技術和業務的整合感到非常滿意。
艾米·胡德：我再補充一點，你的疑問可能是“既然公司已經取得了所有這些進展和成果，爲什么我沒有看到Copilot呢？答案是你其實已經看到了，在M365商業版的數據中，我們已經觀察到了用戶席位的增長，並且增長的大部分是由一线員工和小企業所推動的，而這部分增長的每位用戶平均收入（ARPU）較低，因此掩蓋了我們能看到的一些比較明顯的ARPU，包括來自E5的持續貢獻，還有本季度Copilot所帶來的影響。隨着我們業務的推進，大家會逐漸看到，在扣除流量獲取成本後，Copilot參與度對於ARPU和M365商業版所產生的影響。（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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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劉明亮
標題：全文|微軟Q1業績會實錄：對參與OpenAI發展非常滿意 將繼續發展雙方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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