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硬件,距離iPhone時刻僅一步之遙?

2024-02-29 18:40:37    編輯: robot
導讀 生成式AI走向大衆市場的關鍵時期已經到來。 2月16日,OpenAI推出了堪稱“王炸”的文生視頻大模型Sora,AI軍備競賽的战場加速向多模態轉移,這意味着相比尋常LLM更爲豐富的場景與機會。此外,...

生成式AI走向大衆市場的關鍵時期已經到來。

2月16日,OpenAI推出了堪稱“王炸”的文生視頻大模型Sora,AI軍備競賽的战場加速向多模態轉移,這意味着相比尋常LLM更爲豐富的場景與機會。此外,2024年將成爲AI硬件元年的共識也基本形成,業界對AI在智能終端的應用寄予厚望,將其視爲提振消費電子市場的關鍵。

智能手機與PC兩大終端的战況愈發激烈,而玩家們眼中的終局似乎與通用模型基座並無二致——廠商忙不迭搞起大模型與OS,互不兼容的同時卻又在功能上高度趨同,將行業引向近在咫尺的紅海。

與之相比,未被大公司注意到的細分場景反而成爲創業者的樂土。當AI與硬件實現耦合的場景愈發豐富,AI終於开始擺脫生產力工具的固有印象,其技術落地的場景愈發貼近消費語境。如曾在去年爲業內熱議的Humane的AI Pin和Rabbit的R1,均試圖跳脫出既往智能終端的束縛,從而更貼近我們的生活。

正因如此,此時我們更應該關注這些未被商業競爭所桎梏的創新,興許能爲國內大模型的商業落地提供更多視角。

我們注意到,繼AI Pin和R1之後,來自新加坡的AR初創公司Brilliant Labs剛剛推出一款嵌入多模態AI功能的AR智能眼鏡“Frame”,再次試圖將AI從我們熟知的智能終端中解放出來。

圖注:Frame在外觀上與普通眼鏡幾乎無異,其設計有意致敬歷史上具有开創性的人物,例如約翰·列儂、史蒂夫·喬布斯等

Frame看起來是一副平平無奇的框架眼鏡,鏡架中央搭載了微型攝像頭,以及右鏡頭嵌入一個640 x 400像素的微型OLED顯示屏。AI大模型的能力主要依賴於雲端和無线接入,由Brilliant Labs推出的AI Agent “Noa”統籌,能夠進行現實世界的視覺處理、創新圖像生成以及實時語音識別和翻譯。

從工程體驗看來,Frame有些類似於是谷歌眼鏡與Ai Pin的結合。

在Brilliant Labs看來,AIGC爲我們打开了新的數字世界大門,這個嶄新的世界需要更加自然地融入人們所見和體驗的物理世界,而Frame應運而生。

AI硬件,手機的延伸

在智能手機的絕對優勢面前,智能硬件一直像是一只長期盤旋在周圍的老鷹,時刻准備着啄出一個缺口。現在它們距離成功已經很近了。

回顧AIGC浪潮前的智能硬件,不難發現它們並沒有不可替代性,甚至難言創造了新的使用場景。就像10余年前的智能眼鏡、8年前的智能音箱、3年前的XR頭盔,它們都曾經歷過短暫的高光時刻,燃燒自己爲市場一點點建立消費認知。

說白了,自智能手機問世起至今,集成了越來越多功能的手機也在變得越來越難以替代,試圖創造下一個手機來徹底取代這個消費品的嘗試大多都失敗了。因而,我們也在AI硬件創業中清晰地看到路线轉換——硬件不再試圖取代手機,而是成爲手機的延伸。

交互方式的革新是生成式AI爲硬件帶來的全新變量。以Frame爲例,作爲市場上首款多模態AI眼鏡,Frame提供一個無需屏幕即可獲取AI能力的交互方式,交互圖形界面會呈現在右鏡片的OLED顯示屏中,我們可以使用語音、點觸以及眼球轉動與之交互。

如此一來,新的AI硬件與此前的手機便不會構成“換機”式的替代關系,甚至用戶會爲了縮短獲取AI能力的鏈路,從而購买硬件來配合手機使用。這是新一代AI硬件之所以在商業模式上能成立的根本邏輯。

我們了解到,在這款產品在設計之初,Brilliant Labs便爲其立下了重構個人數字生活的目標,尤其是重構我們人類與周身無數電子設備的關系。

另一方面,智能手機這個鐵桶陣被啄出缺口的原因還在於智能手機作爲終端載體的成熟程度,載體的成熟意味着更高的落地要求。典型表現便是這樣的集成智能終端剛需運行端側大模型的能力,否則便與通過App獲取雲端模型能力的“前輩”們找不出區別,也就難以驅動新的換機周期。

目前,端側大模型能力展現必備的NPU還處於集中研發期,可靠的產品方案出現之前,這無異於爲其他AI硬件提供了一個突破口。

Brilliant Labs選擇將自己積累的光學與AR技術爲突破的尖刀,Brilliant Labs創始人、CEO Bobak Tavangar在既往AR眼鏡的基礎上引入了一款類似於《鋼鐵俠》中JARVIS的AI助手“Noa”。更重要的是,Brilliant Labs還爲Frame打造了一個可以同時運行多個大模型的CPU。

在全天候AI助手Noa的統籌下,Frame可以調用不同雲端模型能力處理不同任務,甚至同時組織多個AI系統一起完成更高級的任務,比如我們對着一本全英文的菜單,讓Noa爲我們推薦一個口味合適的搭配。

更值一提的是,智能手機廠商匆匆踏入AI大模型賽道時,他們眼中的商業化終局是打造出下一時代的集成式硬件入口,即一個AI OS。這導向了當下大模型能力和硬件互斥的情況,將競爭拉向模型底層。

Frame選擇以开源方式接入GPT等在內的模型能力,“讓上帝的歸上帝,讓凱撒的歸凱撒”,無需陷入模型層的競爭泥潭。Bobak稱,“我們創業的最初靈感便來自於豐富的开源生態,唯有开源才能讓一個產品接受全人類、全世界的體驗和檢視,更多創造性的火花也迸發於此。”

比手機更深入生活

回看Frame的產品形態,與我們熟悉的虛擬現實設備動輒重達上百克不同的是,其在搭載了電池以及上述元器件的情況下,重量僅40克(1.4盎司)。如此輕巧、便攜、簡約的設計隱約透露出一股“蘋果味兒”。

果不其然,Bobak本就出自蘋果。我們了解到,在他任職於蘋果期間,他曾負責多個硬件項目的設計工作。

Bobak從蘋果身上學到的最重要的設計理念是“以人爲中心”,追求貼合用戶的實際使用語境,而工程、銷售、供應鏈等環節都只能“適配”於這個中心理念。“好的設計精准匹配某些群體或場景,偉大的設計從开始便向往匹配所有人”, Bobak的觀點與其產品一般,強調普適性。

我們不妨審視蘋果推出的新品,無論是無线耳機AirMax亦或是Vision Pro,看着都不太像喬布斯設計出的東西。同一家公司因爲掌舵者的變化使得產品追求不能一以貫之,可見產品理念在多方因素下的脆弱與可貴。

圖注:跳脫出圍繞沙發區域的娛樂類AR產品,Frame更根植於人們日常的使用場景

或因如此,Frame天然是一個極其貼近消費語境的產品。除設計語言外,它對消費場景的貼合還在於其取代了手機屏幕的AR顯示屏,讓我們使用AI能力時不需要掏出手機打开App,極大簡化了流程,縮短了鏈路。

馬斯克與英偉達AI科學家Jim Fan所提出的“具身智能”或者說“環境智能”,便是讓AI的物理存在感降低,只在我們需要的時候出現。

對於面向大衆消費群體的硬件而言,其使用場景必然極其生活化。人們追求使用上的“無感體驗”,要求沉浸感以及更多的交互能在無意識下發生。如今,手機這個集成最多日常功能的智能終端,儼然成爲我們獲取某項服務的一種儀式道具,就像上世紀的互聯網需要調制解調器與電話线。

爲了進一步加強AI賦予硬件的交互革新,Brilliant Labs與時下領跑AI搜索賽道的 Perplexity展开深度合作,顯著提升了AIGC內容的可溯源度。

Perplexity由出身於OpenAI的Aravind Srinivas於2022年8月創立,目前估值5億美元。其問答引擎可以說是對傳統搜索引擎的一次升級,在理解用戶提問的基礎上將問題解析爲更精細化的數個搜索指令,最終由模型閱讀並篩選出內容以輸出結果。

當我們向Perplexity提問,最終呈現的結果是一個不亞於百科的全面回答,不同信息的出處均可溯源,甚至側邊欄會呈現與主題相關的圖片與視頻。簡單來說,Perplexity所做的是讓搜索引擎“更懂你”,這是對搜索顆粒度的進一步細化。

另一方面,Perplexity也爲生成式AI增添了一份時效性與准確性,這直指模型能力最爲人所詬病的“幻覺”。當這一功能被添加進Noa的多模態功能組後,我們可以隨時隨地、解放雙手地獲取來自網絡的實時可靠信息。

在Perplexity的能力調用下,Frame可以通過簡單的交互動作,在Noa的訪問下了解、認知並觸達我們身邊的萬事萬物。比如我們看向自己家的房子,便可以在貝殼App上搜索其房源;轉頭看看久不打理的雜物房,便可以獲取一套包含用品、方法在內的清潔方案。

Bobak表示,“我們希望Frame能夠使人們以全新的方式彼此連接,並在日常生活、工作場所、課堂等方面开啓新的體驗,真正爲人類與數字世界以及彼此之間的接口帶來了新的範式”。

走向星辰大海的不同航路

生成式AI代表未來是東西方大模型創業者的共識,而就AI發展道路來看,這個共識之後延伸出的道路卻在不同的構想中走向分野,就像字母Y一般。

在中國創業語境裏,“入口”往往是某個產品或業務的終局。在既往發展路徑與移動互聯網高速發展的引導下,我們追求的是極致規模化帶來的近乎於壟斷的市場地位。

海外則與之不同,產品或業務的終局是通過極致工程化來盡可能放大產品對人類社會發展進程的影響,做那只大洋彼岸煽動翅膀的蝴蝶。當影響力足夠大時,商業模式與盈利也將隨之而來。

或許這也是爲什么面對同樣的AI硬件風口,國內企業會一窩蜂擠進確定性較強的AI OS賽道,而以Brilliant Labs爲代表的海外創業者會從不同的角度切入較垂直的細分場景,尋找潛在的機會。

正如法國哲學家在批判現代工業社會時提出的“單向度的人”,效率至上的社會節奏規訓出人們單一的價值取向和判斷標准,一維的社會聲音和思想逐漸形成, Bobak希望能通過他的產品改變這一現狀。

“我一直鼓勵人們學習從多個層次(Layers)去看待周圍的萬事萬物,跳脫出經歷、觀念、教育等帶來的局限性。而Frame便是用來幫助我們從多層次、多維度與多角度觀察世界的工具。”

正是這一愿景推動Brilliant Labs將AI與AR技術相結合,並推出了Frame。這背後的邏輯是,如果大模型本身解決了最基礎的交流,那么虛擬現實與多模態便賦予了AI更豐富的交互與感知,這本身便是一個創新機遇所在。

反過來看,AR這項技術也不應自我限制在簡單的娛樂上。

Brilliant Labs創立時恰逢疫情與NLP、CV一類AI技術大爆發期間,但AR賽道的創業者們在以Pokemon GO爲代表的數個成功案例的引導下,不斷將AR概念向影音、遊戲等娛樂方式推動。彼時的Bobak便時常捫心自問,這究竟是不是AR的終局?

這樣的疑問在AI之下得到了解答,Bobak早在大模型風起前數年便將目光投向AI,並構想了一個透過AI突破人類承載知識的極限,從而成爲尼採設想中的“超人”的終局——all of the knowledge on the internet will live within our minds(互聯網上的所有知識都將存在於我們的腦海中)。

“Noa不僅是一個多模態AI助手,它的知識圖譜還可以持續記錄、分析使用者遇到的問題並總結經驗”,Bobak說,“如果我們使用Frame足夠長的時間,這些個性化的知識與經驗便可以傳承給我們的後代”。

如果說上文提到的Perplexity解決了我們獲得去僞存真的互聯網信息的問題,那么Noa的知識圖譜解決的便是個性化的私人經驗問題。作爲一款支持處方鏡片的AI眼鏡,Frame天然有着比智能手機更長的使用時間,也能通過與我們的交互,感知並記錄更多生活上的細節,無論是學習、求職、婚戀還是養老。

那么當我們的後代使用Frame,與我們的personal Noa交互,其便能在他們遇到相似情況時給出建議,比如求職時應如何應對面試官,學習時要通過思維導圖提升效率等,讓人們都不會再“淌入同一條河流”,就像美劇《權力的遊戲》中能看見古今未來的三眼烏鴉。

圖爲Brilliant Labs創始團隊。據悉,Brilliant Labs最新一輪融資,由AR先驅Niantic CEO 《Pokémon GO》的創造者John Hanke領投

當然,長期主義下的終局仍需持續的商業運作,Frame作爲一個面向普羅大衆的硬件產品,它還是要考慮其受衆、盈利、商業模型等問題。

據悉,Frame在銷售上採取了以直銷爲主的銷售模式,其已於日前开啓預定,並在2024年4月开始發貨。如果Frame進入大陸地區,其還將支持調用包括文心一言在內的國產大模型。我們還了解到,目前預定Frame最多的群體並非對AI感興趣的普通人,而是根植於賽道內的开發者。

和許多帶有極客色彩的創新產品相似,面對一個全新的產品,往往是开發者率先嘗試並形成由美國學者埃弗雷特·羅傑斯提出的創新擴散模型。實際上,無論是开發者還是早期用戶,在面對一個不甚成熟的產品時都會自發探索其邊界,最終通過社區、社交媒體、私域等渠道與企業建立良好的強化反饋體系,幫助產品迭代。

整個2023年,AI技術在頂層設計與B端商業化的影響下,直至去年9月才开始大規模面向用戶,這導致AI的創新擴散走了大半年的限速車道。這也是國內大模型應用落地遜於海外的原因之一。

AI硬件賽道持續火熱,在這條試圖通往AGI的航路上,我們目前難以斷言東西方的不同創業者中,誰將率先拿下賽點。或許,商業化的終局導致AI PC與AI Phone的發展已經开始進入相互角力的垃圾時間,而小而美的創業公司更能代表生成式AI的創新與未來。

       原文標題 : AI硬件,距離iPhone時刻僅一步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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