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困境,唐唯實要保利潤還是保未來
在今年上半年財報發布之前,Stellantis還是爲數不多能夠“逆勢盈利”的車企,公司首席執行官(CEO)唐唯實(Carlos Tavares)更是以年薪3650萬歐元(2023年收入;約合人民幣2.8億元)成爲全球收入最高的車企職業經理人。
作爲拯救瀕臨破產PSA,又接連同歐寶、沃克斯豪爾以及FCA合並的靈魂人物,唐唯實的战略眼光和管理能力在一次又一次的實战當中得到了證明。
但在上半年財報出爐之後,Stellantis的盈利神話成爲歷史,憤怒的美國股東將Stellantis集團以及首席執行官(CEO)唐唯實(Carlos Tavares)和首席財務官(CFO)娜塔莉·奈特(Natalie Knight)一並告上法庭。投資者控訴Stellantis涉嫌通過隱瞞問題以操縱股價、欺騙投資者,他們要求Stellantis賠償股東在上半年的損失。
圖源:Stellantis今年7月底,Stellantis公布了上半年的財務數據。財報顯示,Stellantis集團當期淨營收爲850.2億歐元(約合人民幣6700億元),同比下降14%,低於預期的870億歐元(約合人民幣6855億元);淨利潤爲56.5億歐元(約合人民幣445.2億元),同比下降48%,低於預期的69.7億歐元(約合人民幣550億元)。
面對近乎腰斬的淨利潤,Stellantis將其歸結爲汽車銷量的下滑、外匯因素和重組成本等原因導致的,但這一原因並未說服投資者。再加上此前,唐唯實過於激烈的裁員舉動,引發各方不滿,美國汽車工人聯合會(UAW)主管Kevin Gotinsky更是直接呼籲唐唯實下台。
成立三年後,Stellantis首次出現淨利潤大幅度下滑情況,而唐唯實的處境也逐步變得被動起來。
盈利是唐唯實的唯一目標
翻看唐唯實光鮮的履歷,不少人會被他創造的战績所折服。唐唯實有一套系統的方法來做出決策,以實現市場份額和盈利能力的目標。“我們會考慮所有的選擇。”與唐唯實相識近三十年的好友透露,“他是一個以事實爲基礎的人,沒有什么是非理性的,效率、敏捷性和團隊合作是唐唯實定義的三個價值觀。”
理性的唐唯實也因此逐步开啓了他的高光時刻。
2013年,唐唯實曾公开承認他想領導一家美國大型汽車制造商,而此時他是卡洛斯·戈恩的副手,是雷諾汽車的二號高管。在雷諾時期,唐唯實曾帶隊研發出20個月銷量百萬,給雷諾貢獻了50%利潤的明星車型 Mégane II;此外,唐唯實還曾拯救過金融危機後瀕臨破產的日產北美。
2014年,唐唯實开始掌管瀕臨破產的PSA集團,推動PSA走上了战略收縮之路。縮減車型、提高定價、裁員降薪。。。。。。一整套操作成功讓PSA在第二年就扭虧爲盈。
圖源:Stellantis但這樣的操作並不適合中國市場,當時中國車市正處於高速增長的階段,一方面合資品牌推出大量新車滿足中國市場的需求,另一方面自主品牌也在躍躍欲試,並借助需求量巨大的SUV車型逐步擴大着自己的影響力。PSA在全球战略收縮致使其可在中國投放的車型減少,提高定價的舉措更是變相讓出了自己的市場佔有率,這成爲神龍汽車從2015年70萬輛的高光時刻一路下滑的主要原因。
對中國市場的誤判,並未影響唐唯實要實現企業盈利的目標。2017年(神龍汽車开始下滑爲第二年),PSA完成了對歐寶、沃克斯豪爾的吞並,一躍成爲歐洲市場的第二大汽車制造商,僅次於大衆集團、高於雷諾-日產聯盟。
2021年初,在唐唯實的主導下PSA和FCA合並,Stellantis集團就此形成。在PSA、FCA合並之後,唐唯實進行了一系列的整合,包括管理和提高工廠效率、專注於定價和資本配置、公平的成本削減、擴大先進技術研發等,進而提高Stellantis的盈利能力。
財報數據顯示,2021年Stellantis的淨利潤爲134億歐元,同比增長近兩倍;2022年,淨利潤爲168億歐元,同比增長了26%;2023年,淨利潤爲186億歐元,同比增長11%。即便是在疫情肆虐的年份,Stellantis的盈利能力都絲毫未受到影響。
在蓋世汽車看來,除了通過合並的方式,進行資源整合、獲得規模效應之外,唐唯實對電動化保持謹慎態度也是其能夠在過去幾年維持Stellantis集團持續盈利的原因之一。
唐唯實曾多次炮轟新能源汽車,並放出“電動車是政客陰謀”的這番狠話,這樣的態度也致使Stellantis在電動化的發展上較爲遲緩。
在Stellantis誕生前,PSA旗下主要有CMP和EMP2兩大平台,其中CMP主要是小型車,且能夠滿足燃油車和純電動車生產需求;EMP2則是尺寸更大的緊湊型車和中型車,但平台適用於插電式混合動力汽車和內燃機汽車,不適用於純電動汽車。PSA原計劃在2023年推出新型的電動車平台——eVMP平台。
圖源:StellantisPSA和FCA完成後,Stellantis就在2021年7月,宣布推出了小型車STLA Small、緊湊型車STLA Medium、大型車STLA Large和非承載式車身結構的STLA Frame平台,這四大新能源平台是Stellantis集團向電動化轉型的主要武器。
但Stellantis的電動化進展頗爲緩慢,目前旗下僅有基於小型車STLA Small、緊湊型車STLA Medium推出的e-2008、e-3008以及其他品牌的換殼車型,唐唯實對電動車的謹慎態度導致Stellantis在新能源市場上慢了半拍,而這樣的選擇也將在很大程度上影響Stellantis的智能化進程。
麻煩在智能化
相對於上半年淨利潤下滑,Stellantis更大的麻煩在於其在電動化、智能化領域的被動局面上。
對大型汽車集團而言,布局純電動車的意義,並不僅僅局限在能夠取得多少市場份額,更多地意義是獲得轉型主動權,進而推動整個集團向電動化、智能化轉變。
都說電動化是智能化的基礎,打造純電動車並非將發動機變速箱換成三電系統這么簡單,更多的在於電子電器架構的升級,讓車輛在特殊場景下可以實現功能聯動、更好的展現出智能化水平。
比如,在智能電動車領域,第二排座椅打开“一鍵躺平”功能時,前排座椅會向前移動、甚至折疊來保證二排航空座椅能夠達成理想狀態。這樣的“聯動功能”在傳統分布式電子電器架構當中是很難實現的,向域集中式架構和中央集中式架構升級,就成了諸多智能電動車品牌的必要選擇。
理論上看電子電氣架構的升級似乎並不復雜,但在實際應用當中卻存在不小的阻力。在原本分布式電子電氣架構當中,幾乎每一個ECU背後都對應着一個供應商,它們在相應的領域擁有絕對的話語權。隨着行業朝着中央集中式架構的發展,“分封制”开始向“中央集權制”演變,在這一過程當中供應商的話語權被削弱,轉變積極性不強,進而限制了整車電子電氣架構的升級。
這其中最鮮明的案例就是在電動化轉型路上頗爲積極的大衆集團,因軟件問題太多,大衆集團的電動化進程被接連推遲,CARIAD成爲大衆集團電動化轉型路上的“罪人”。
圖源:大衆在這樣的背景下,大衆开始借用外力推動自己的電動化改革,分別與小鵬汽車和Rivian Automotive(以下簡稱Rivian)達成合作,共同开發下一代的電子電器架構。
雖說就目前而言,大衆與小鵬的合作成果還未展現出來,但大衆已經穩穩地走在了智能化轉型的路上,而Stellantis正在邁入智能化轉型的泥潭。
據消息人士透露,雪鐵龍e-C3原定於今年第二季度投放歐洲市場,但由於其存在的軟件問題,上市時間被迫推遲。這在很大程度上說明,Stellantis在2021年底發布的“軟件战略”並未取得應有的成效,Stellantis正在走大衆的老路。
圖源:零跑汽車或許唐唯實已經意識到,Stellantis的智能化轉型之路並不容易,便向零跑汽車拋出了橄欖枝。2023年Stellantis與零跑達成合作關系,Stellantis集團計劃投資約15億歐元(約合115.95億元人民幣),獲取零跑汽車約20%的股權,並擁有2個董事會席位。此外,Stellantis和零跑以51%:49%的比例成立一家合資公司,名爲“零跑國際”,專注於出口業務,首批產品計劃2024年下半年在海外开始交付。
與大衆、小鵬直接進行技術合作的方式不同,目前Stellantis與零跑的合作更多地停留在資本層面,唐唯實妄圖借助零跑在新能源市場的優勢坐收漁利,但旗下品牌仍將面臨電動化、智能化轉型的諸多問題,隨着行業的發展,Stellantis與零跑的合作有望升級到技術層面。
圖源:零跑汽車而零跑也十分愿意分享自己的技術成果,在去年的慕尼黑車展上,零跑曾對外發布技術合作的四種模式,一是基於中央集成式電子電氣架構及周邊控制器的技術共享;二是基於電子電氣架構、周邊控制器及電池、電驅的技術共享;三是基於下車體整體交付的技術共享;四是基於整車級合作的技術共享。無論是車企需要特供車型進行市場試探,還是害怕“丟棄靈魂”的硬件合作,均能在零跑的合作模式中找到切實可行的合作方案。
在智能汽車時代,單純依靠合並的方式,挖掘協同效應、規模效應還遠遠不夠,更多地是要开啓對智能化的探索,與合作夥伴一起推動軟硬件協同發展,逐步構建起智能化生態,才能在接下來的競爭中獲得有利地位。從這一角度來說,Stellantis復刻大衆的合作模式、擁抱零跑是不錯的選擇。
只不過在Stellantis盈利能力下降的背景下,是繼續收縮保持利潤,還是加大投入擁抱智能轉型,慢慢變成了讓唐唯實頭疼的難題。
(本文來自於蓋世汽車Gasg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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